爱他明月好

小哥迷妹,茨木亲妈,cp邪瓶酒茨狗茨「▼_▼」留白赛高

【邪瓶】盗墓online有奔现成功么?(知乎体,一发完)


有。我本来是拿它当消遣时间的工具,没想到还顺带解决了我单身多年的问题。

本战渣现实里其实是个古董店的小老板,干这行就是三年不开张,开张吃三年,所以我啥都缺,就是不缺时间。

作为手残,平时就是玩点养成或策略类的,入坑盗墓这种操作类游戏纯粹因为我朋友老痒的安利,他和我吹牛逼说他是一区大神,我就算是个菜鸟他也能带飞。在度过新手村教学以后,不是会有一个职业选择么?有负重,追踪,医疗,特种,师爷五个职业,我本来想选特种来着,一看技能就是杀个爽的那种,但是老痒终于露出了他的爪牙,说什么也要让我选奶妈,他们队伍里就缺一个医疗。老痒说特种是游戏最难的,攻击高血量少,我这种新手还没反应过来就挂了,根本爽不起来。鉴于我对自己还是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的,所以我反手选了个师爷——辅助职业,可以给到队友增益,操作既不是太难,也不是像奶妈那种无趣地跟在别人屁股后面。不过为了安慰老痒,我还是拉了我店里的伙计(这里就叫他阿盟吧)一起玩,奶妈的重责就落到了他的头上。

玩一区的应该都知道老九门是第一大帮,里面高手如云,非满级不得入。老痒说只要我们加油练级,不管打的多烂都能走后门把我们拉进去,搞得我还以为他在里面会是个什么角色,结果他说是因为帮派里一个当家的是他表亲。

我问谁啊?小花么?他居然说“对”,我大骂他小花还我发小呢,就算八百年不联系也比他关系硬。我说他一天净给我瞎吹,显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。他不服,要带我们去闯「张家古楼」,给我这菜鸟露露身手,他这前一百排名不是盖的。

众所周知,游戏里最看水平的副本就是「张家古楼」了,一共一百层,十人队伍,不可以复活,最高记录还停留在「九门提督」创下的95层,而领队「麒麟」更是成为了全区的传奇。我们去打这个副本的时候除了我跟阿盟以外,其余的人都是老痒从公频上喊来的新手,主要输出职业追踪和特种他就只叫了三个人,其他全是辅助,老痒夸下海口说,只要保他,能带飞我们到二十层,一般刚满级的平均也就到个二十层,更别说我们这等级还参差不齐的。我就和他打赌,要是带不飞到时候要陪我练级,他倒是答应个爽快。

老痒是玩追踪的,特点就是远距离攻击,他负责拉住粽子,吸引仇恨,不得不说,他确实有一手,操作很灵活,我们只要丢准技能就可以了。除此之外,我发现我们队伍里还有两个玩的挺溜,这样看来二十应该不是问题。快到二十的时候,我们队伍就剩下了六个人,老痒就喊我们一定要跟在他旁边保他,不幸的是,阿盟实在是太菜了,一慌起来技能就乱七八糟,根本奶不住。棕子boss血量压到百分之二十时,突然放了个大招,前排负重死了一个还剩一个叫胖子的,所幸他反应比较快,在老痒丝血的时候立马给了一个盾,喘了口气的老痒随即跳出了战圈躲在石墩后面,他大叫:“盟盟……快奶……奶……你……过来。”

这时候粽子没了人拉,转头开始攻击起输出第二的特种,特种是近身型职业,很容易就挂了,我都来不及想,赶紧冲上去帮忙,全靠哪里亮了点哪里。没想到那个叫「k.z」的女号十分厉害,一个翻滚躲过了粽子的攻击,转眼就到了粽子后面,而我,转眼就到了粽子跟前,就在我觉得我特么也要挂的时候,胖子开着技能跳了过来,挡住了粽子的伤害,虽然刮了好多血,好歹没有当场去世。

没了追踪分散粽子的注意力,特种应该是十分难打的,不过我眼前的这个k.z却还是游刃有余,一边躲粽子一边还能输出,我想如果不是因为等级问题,大概她早就把这难缠的boss解决了吧,这实力让我们都松了口气,我跟胖子就绕在她附近给点聊胜于无的辅助。很快,老痒那边也奶好回归了队伍,把粽子又重新拉了起来。就在k.z的力挽狂澜下,我们竟这样有惊无险地闯到了28层,可谓是非常牛逼了。

事后我加了胖子和k.z的好友,胖子很快就通过了,k.z没有任何反应,我想高手果然是很有个性。

后来,老痒的战队刷低级副本的时候会带我们一起,我一直觉得他们都没有那天的k.z厉害。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跟阿盟难兄难弟刷着,有时候也会叫上胖子。后来有次刷七星鲁王宫时我又遇见了她,我想着这就是缘分啊,然后赶紧又加了她好友,不出意外那头还是没任何反应。

我忍不住道,“大神,你就带带我吧,我把我的掉落分你一半。”

说完我就后悔了,我自己就是个坑,分了那么多奖励装备就更差了,我想立马改口三分之一,结果大神速度更快,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。

我只好把我的话咽了下去,心里肉痛不已。但是很快,我就发现这笔交易实在划算,按我和胖子阿盟的水平,也就过关简单难度,有了大神的加入,刚好可以刷中等,能捡到更高一级的装备,美滋滋。

不过,大神为人十分高冷,从来不和我们开麦,偶尔打字也是,能打一个字绝对不打两个,我私底下偷偷给她起了个外号“闷油瓶”。相比较之下,我和胖子就聒噪多了,虽然技术不行,但是嘴炮王者,我觉得这是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。有时候胖子不在线,没人跟我唱双簧,我就会忍不住去逗弄她,不过多数时候她都是直接无视我,后面我发现除非游戏相关,他才会像个百度百科一样打上一串乌泱泱的解释回应我,虽然字太多我懒得看,不过为了不玩成单机游戏我还是会在他旁边问十万个为什么,乐此不疲。

我想闷油瓶不会是个婆婆吧?不过我们村里的阿婆比我都能逼逼,所以她一定是个带着眼镜一板一眼讨人厌的老师或者老干部,这样子的人也会打游戏么?我对她真是好奇得不行。

正好盗墓online在杭州有个线下活动,我就提议大家一起聚一聚,我做东请客,大家都纷纷答应,除了那个闷油瓶,不过我太想见一见这个人物了,硬是不要脸地缠着人家让她答应,反正隔着屏幕她也不能打我。我问她是不是因为不在杭州,我可以帮她订机票,转念一想我这是面基还是钓对象啊?万一真是个大妈我是不是就亏了?

不过好在闷油瓶说她就在杭州,我更是让她不要害羞,吃饭可以不来,活动一定要来。阿盟说我这是单身太久了,看见姑娘就来劲,我辩解是不是姑娘还不一定,我就单纯好奇。

没想到,我的嘴开过光。

活动那天我早早就到了,阿盟留着看店,老痒有事,他们都是吃饭再过来,体验馆里我只见到了胖子,那个闷油瓶子消息也不回,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。我跟胖子两个人就只好加入了路人的队伍玩了几把VR,逛了下纪念品店和抽奖,我不亏是我,就中了包餐巾纸。眼看没什么可晃荡的了,我又催促起闷油瓶,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扣扣。隔了一会,她居然回了我一条——嗯。

嗯?所以尼?大姐啊,我十多条消息就“嗯”?

我怕她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,赶紧噼里啪啦地回她,我和胖子在正门门口,有个广告牌那里等她。

我无聊地在那东看西看,胖子笑我活像个待嫁的大姑娘,我骂他再鬼扯就我请客他付钱。

这时候,有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走了过来挡住我的视线,我没好气地扯着胖子往另一边挪,没想到他又跟了过来,我心说不会吧不会吧,于是又仔细地又打量了他一番——我181的身高,面前这位刚好个头相仿,他戴着兜帽,遮去了大半张脸,但是阴影底下还是可见笔挺的鼻梁,精致的脸型和嘴巴,虽然想来样貌不会差,但是露出的喉结分明就告诉我他是个男人啊!

我几乎是抖着声音问道,“你……你哪位?”

他打开了手机屏幕,给我看到了我们的聊天界面。

我顿时五雷轰顶,这他妈是男人?!

我不死心地猛盯着他看,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。

他放下了连衣帽,一张俊秀的脸露了出来,是很好看没错,但是再好看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男的!

我心如死灰,好好的小姐姐变成了小哥。那死胖子看见我这衰样笑得前仰后合,“怪不得小哥不开麦啊,可苦了我们天真日思夜想。”他还不忘打趣我,“天真同志,何必苦着个脸尼,性别不要卡的太死了,看《金刚》没?只要有爱,种族都不是问题。”

我懒得搭理他,我们上车以后,胖子就在那八卦小哥,我才知道原来他还是个学生,家在吉林,来杭州上大学。胖子还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了,他估计是给问烦了,直接兜帽一拉,睡觉。

我订饭是订在了西湖边上的一家,私心想着如果是个美女,说不定还能争取到西湖一游的机会,不过现在看来失算了。

大家聚在一起胡侃着就到了晚上,总体来说,和游戏里的朋友面基还是很开心的,之前的不满我也忘了。

看下来,那小哥在游戏里倒不是怕露声,因为现在马甲掉了还是一样地闷油瓶,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吃饭,除非cue他,他才给点反应,我简直怀疑他就是来蹭吃的。

吃完以后,我们打算约KTV,但小哥一定要走,我想着大晚上的也不方便,我就说他们先去唱,我送送他就来。我问小哥学校在哪,他说他不住校,去网吧,我心说好家伙网瘾少年啊。


我不由地拿出大人的范规劝他,但他一脸冷漠地回我,“你不觉得你很奇怪么?这是我自己的事情。”

我心说好像是这么回事,但我还是忍不住问,“你明天不上课么?”

“休学。”

我咂舌,“好好的怎么就不去了呢?”

然后,他直接兜帽一拉,睡觉。

这死小孩!

我开着车去到了他所说的网吧,在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地方。

“到了。”

“嗯。”他也没跟我客气,点了点头就走了。

我冲他喊,“别太晚了,早点回去休息哇!”

他只留下了一个清瘦的背影给我。

后面再上线打游戏时,我看着画面里穿着紧身皮裤,身材火辣的k.z时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
我想起那天见到的闷油瓶,白净的小脸,眉目如画,绝对是当下形容的“撕漫脸”。如果他来cos自己的角色,除了胸前没货以外,好像没什么问题?我看网上的那些化妆视频,堪比整容,闷油瓶底子那么好,化一化可能比那些女人还要像女人。想象一下他化起女特种的浓妆,我觉得可能还不如他素颜好看,因为他的五官并不是欧美系那种立体美艳的,而是像他的性子一样冷淡,什么都不用修饰就刚刚好。话说回来,妆容要是多余,那紧身衣大概就是神仙搭配了,闷油瓶看着也有180高,穿上以后大长腿绝对惹眼。

“天真,别发呆!”耳机那头传来胖子粗狂的声音,“你被盟盟传染了吧?你丢技能比买彩票还歪。”

我突然意识到我在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,我拍了拍自己的脸,让自己清醒点。

“好好好,知道了。”我没好气地回他,肚里忍不住腹诽,不注意不知道,胖子的声音也太难听了吧,样子像三十,声音像四十,还是闷油瓶嗓子好,看着像十八,声音也十八。

不知道他现在在哪,想起那天的网吧附近有家醋鱼做的好,正好可以买回来当晚饭,也可以顺路去看看。于是我让阿盟接过我的号刷本,自己开着小金杯去了那边。

网吧有两层,看起来占地不大,十分朴素,优点勉强也只有干净。我扫过那些正在上网的人,没想到竟真的又看见了闷油瓶。他带着耳机,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。

我本来想喊他,但念头一转,我跟前台的收银小妹攀谈了起来。

她正在看电视剧,我似乎也在阿盟的电脑上瞟到过,我见她不是很愿意理我的样子,我就拿了五十块钱出来贿赂了下,她的头终于抬了起来。

我指着闷油瓶,“他经常来这里么?”

姑娘点头,“他在这里住了两三个月啦。”

“他是一整天都在么?”

“还是经常会出去的,应该是做工吧。”

“他在哪里做工呢?”

“我听说他做过很多地方,我只在附近的一家饭店看见过他,呃……其他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他还有没别的去处?在这里怎么住?”

“喏!那边有沙发,有零食有泡面呀。”小姑娘忍不住道,“人长得帅是帅吧,但是这么吃肯定老的快。”

我嘀咕,果然那天他只是来蹭吃的。

“你可以去要张他的身份证么?我拍个照片就好了。”

小妹警惕道,“你要做什么?”

“我是他的远方亲戚,他的父母要我把他带回去,但是我从来都没见过这小孩,我是打听到这里的,他肯定不会同我说实话,我又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,万一弄错了,不就尴尬了么。”我翻出了我的身份证和营业执照照片,“我开古董店的,正经人。”

小妹打量了我一会,我十分无辜地看着她。

她终于道,“好吧。”

于是我顺利地看到了他的住址信息。

我把它拍了下来,装作才看见他似的走了过去,“小哥?好巧。”

他冲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,他并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。

我坐到他旁边的电脑桌一起打了两把,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我就提议要不要去外面吃一顿。

他摇了摇头,“有事。”

“你要去哪么?我开了车可以送你,我们在路上买个汉堡也可以。”

他犹豫了一下,告诉了我一个小区地址。

“你家住那边么?”

“家教。”

我有点吃惊,按我对他印象,他应该是个荒废学业的浪荡子。

“几年级?”

“初中。”

“你全部都可以教么?”

他点了点头,我对他更好奇了。

“我有个侄儿也想请,你能来试试么?”

“时间。”

“下星期吧,留个手机我联系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实际上,我侄儿上几年级我都记不得了,不过印象中他成绩确实算不上好。于是我赶紧打电话联系我姨试试。

我们最后约在了我的店铺里,反正平常也没什么人。我侄儿放学以后我就接了他过来,一大一小两个就埋在木桌上的一堆书里。

我时不时会往他们那边瞟一眼,闷油瓶安安静静地看着课本,我侄儿做到不懂的地方问他,他才会在稿纸上边画边说。事后我看过他写的那些草稿,字体十分娟秀,按题分块来写,前边会标注上题号,工整得像笔记一样,也方便之后查看。

我想,他为什么要休学呢?经济困难到不能勉强读完大学么?

我看着他身份证上的一串地址,决定去看一看,唔……是顺便去看一看,主要是旅游。

闷油瓶的家在吉林省某个县城里,本来我觉得他半天放不出个屁的性格会让我打听起来十分吃力,没想到他还挺出名,街道办对他很是熟悉。

我所知道的地址并不是他真正的家,户主是他的亲戚,他曾经的家已经被变卖了,而他的父母死于一场交通爆炸事故,还上过当地的新闻,肇事者出于报复社会的目的所策划,人也在事故当中身亡,把个人的不幸变成了更多人的不幸。

小闷油瓶才被接过来时,手上还吊着绷带,据说当时他就在现场,是他的父母死死护住了他,才让他好好地活了下来。我想,他曾经一定也是个无忧无虑,受人宠爱的孩子吧。可是,最爱他的两个人都离开了,他的亲戚纷纷争夺他的抚养权,换句话说,争的其实不是人,而是留下来的财产。

最后,他被带来到了这个小县城,而他的亲戚对他的态度也仅仅是活着就好了,他们甚至会忘记他的存在。有时候,他放学回到家,有的只是没人的屋子和紧锁的大门。他就乖乖地蹲在楼道里,借着光亮看书。楼上楼下的人瞧了不忍心,就会叫他去家里吃饭。后面在邻里的劝说下,他们总算是给小孩配了钥匙,不用那么辛苦地等着。

再后来户主家里新纳了个儿媳妇,年纪小,但性格却是泼辣厉害,平时不跟他们住一块倒还好,怀孕以后,她就被接过来了照顾。那女人怀着孕,脾气也是见长,他们一家常常会闹起矛盾。于是,闷油瓶就成了出气筒,他从来不会为自己说什么,亲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他身上有伤这件事情是让闷油瓶的老师给发现的,除了联系家长进行劝说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,但很明显,他们都不愿意管他。自此之后,闷油瓶就没去上学了。

后来大家见他常常是在网吧里,连家也很少回。街道办的热心人都去了他家几次,没法子又联系了妇联的,到底是让闷油瓶重新去学校了,这件事也随着那女人坐完月子离开才终于结束。

我听着他的过去很是心堵,与他不同,我从小就是家里的独苗,我的二叔三叔膝下也都无子,可以说我是被众人捧月长大的。我大学学的其实是建筑,出来以后不想做这行便不做,我有我爸给我的铺面,有三叔带着我学进货鉴货,还有二叔罩着我。我这辈子就没遇到过什么大风大浪,最大挫折就是找不到女朋友,所以我无法想象他是怀着怎样心情去长大。

还没等我回到杭州,我就忍不住联系了他。我跟他说上次的事情黄了,不过我店里缺人,工资低了点但是包吃包住,还允许他没事的时候可以带薪打游戏。

他问我需要他做什么,我心里头冒出了一个想法,但是在舌头上转了一圈,说出来的却是“进货,我教你。”

他同意了,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,既松了口气又害怕起来,因为我发现事情开始不受控了。

俗话说,距离产生美,但和闷油瓶朝夕相对的日子反而让这个话听起来不那么可信。有时候我看着他,会觉得他眼睛好看,鼻子好看,皱眉好看,笑起来更好看。我一边想抑制住自己莫名的冲动,一边又放任自己沉浸在这平静细碎的时光里,不去想以后。

要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我对他的印象除了好看这个标签以外还有什么的话,那就是冷静。闷油瓶是个思维非常清晰的人,哪怕在游戏的刺激之下,我都觉得他的肾上腺素都不会分泌更多,所以他总是可以在“绝境”之中,带领队伍杀出重围。包括古董,面对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,他不会我说什么他听什么,反而他会去审视思考,把我的理解变成他的理解,举一反三,融会贯通。闷油瓶一定是最好带的学生,虽然舍不得,但我越来越觉得他应该去学校,而不是在这。

对于我的想法,我也和他提了,我告诉他钱的事情不用担心,我可以借钱给他,以后有了工作再还也是一样的。没想到他同我说的是,“没有意义。”

我奇怪,“怎么会没有意义呢,这个社会还是看中文凭的,你读书厉害以后日子也会过得好些啊。”

他摇了摇头。

我想,闷油瓶吃的不多,养我还是养的起的,但我不希望他的锋芒在我这小破店里被遮盖住,他该是众人眼中熠熠生辉的人物。

我还是不死心地劝他,他终于是说出了他的想法——他想打职业。

我愣住了,这是一条非常艰难且前期投入巨大的路,不仅是金钱还有时间,所以他才选择休学的么?

“小哥我知道你很厉害,但是万一不成功呢,反正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,边上学边准备也是一样的嘛?”

“没有时间了。”

我突然想起盗墓好像有个什么帮派联赛,每个帮派出一个战队,采取积分制竞争十强进入决赛,最后两两相对淘汰出冠军,官方预告比赛的内容将会是一个新副本「青铜门」。

“那你有多少把握呢?”

“百分之百。”他的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透出许些光亮,我有些吃味地想,他什么时候看我也能眼中有光呢?

“呃……没事,小哥不急,要是这次不行,还有下次,下下次。”

他摇了摇头,“两年后,全国赛。”

“所以会有战队招人么?”

“老九门背后有俱乐部。”我明白了他的意思,本来我们这种网游玩家跟职业就不是一个世界的,他们“下凡”的理由只有一个,物色新人。

“他们有空缺么?什么位置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我面露难色,“那小哥你也太自信了吧。”

他犹豫了下,告诉我他原先是有个号的——「麒麟」。

我惊的一蹦三尺高,怪不得闷油瓶有这样的自信。就算老九门不要他,说不定也有别的战队想签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不用了呢?”

“卖了。”他淡淡道,“有时候,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,连同我的过去未来也不会有人在意。或许我根本就没有未来,走哪条路又是否重要呢?”

我想也不想立马脱口而出,“我会,我会在意,我希望你的过去是好的,未来是好的,不管你选什么,如果你需要有个人陪你走下去,我不会拒绝的。”

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,我捕捉不到他什么情绪。

他只是道,“嗯,所以我想重新开始了。”

那天之后我费了老大的劲把「麒麟」又买了回来。

他对我说我不必这样,但我想我大概真的是被他迷住了,总是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,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。

“你以后是要出去打比赛的,不能总用女号吧。而且「麒麟」是个传奇,不管你因为什么放弃它,我觉得它不应该就终止在那,我想看它继续突破记录,继续创造奇迹。”

他看着我,轻唤了我的名字,然后道,“谢谢。”

我突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,现在他的眼里是不是也有了我?

后来,他告诉我,有人认得他是「麒麟」,他不想被他们找到,这也是他选择女号重刷的理由。

我不知道他们是谁,但我跟闷油瓶说还有我呢,是谁你都不用怕。

“我不怕。”闷油瓶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,“是烦。”


在接下去的联赛中,为了力挺闷油瓶,我和胖子还有老痒拉来的人只要有空就聚在一起训练,尤其是我,手残第一人,更是拼命地训练,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,终于是顺利地进入了前十,受邀去北京决赛。临阵时我打了退堂鼓,因为我害怕拖闷油瓶的后腿,我希望让会里更有实力的人代替我去。

闷油瓶同我说虽然老九门背后是俱乐部,但一般不会有职业的下场,他有把握可以赢。不过我还是怀着十二分的惶恐和无比大的精神压力在比赛。在最后和老九门碰撞时,我们很不幸地遇到了职业,我是后来才知道对面那俩小子是赫赫有名的黑眼睛的徒弟,也算半个职业了,而且还有一个是小花。对,没错,就是那个八百年不联系的发小,我万万没想到他是高手中的高手,还是俱乐部老板。

这三个人一上来就找准闷油瓶围剿,我们队伍的战斗力一下子就被削弱了。我深吸了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我不能什么都靠闷油瓶,他已经顾不上我们了,我必须得替他稳住局面。

游戏是以开启青铜门获得终极秘密为获胜条件,我先和胖子联手把对面最弱的一个干掉,然后拿到鬼玺打开了青铜门,里面的boss万奴王随之觉醒。我跟他们说,反正我们几个水平差不多,如果我们要鹬蚌相争,万奴王都得把我们打死了,先合作再决斗。对面缺了一个人,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同意。

我们两队虽然没有打起来,但是各怀心思,谁也不肯多掉血,维持着微妙的平衡。等万奴王血线压到百分之二十时,我知道机会来了。万奴王进入暴走状态,召唤出人面鸟和海猴子。我喊了闷油瓶一声,他迅速从缠斗中脱离,那三人还想追,但是被迎面而来的怪物分去了心神。

我没有料到的是,闷油瓶并没有趁这个时候帮我们解决对面的人,而是纵身跳进了青铜门里!

万奴王悲鸣一声,其他的怪物如潮水般退去,涌入青铜门。如果在万奴王存活的状态下,这样硬闯青铜门就会变成攻击的唯一目标。我只能赶紧追在万奴王后面拼命打伤害。被激怒的万奴王没有管任何人,所有的技能都朝着闷油瓶而去。紧接着,我看见小花也纵身一跳,在万奴王之前进入了门内。

因为怕对方率先完成终极任务,大家纷纷都往门里跑,一时间混乱不已,或死于敌手或死于boss,不知道是先打敌人还是先解决怪物好。我的目标却很清晰,就是保护闷油瓶,我努力跟在他的后面把技能都尽量给到他,有了狂暴的万奴王,小花等人也无法像先前那样和他纠缠。

我说过闷油瓶是个冷静的人,所以即使在这样乱七八糟的情况下,他还是能精确地利用每一次空档去开启装有终极秘密的匣子,无奈时间留给他的都不够长。

很快,我的电脑灰了下来,我死了。我看了下场上的人,所剩不多,已经进入了尾声,接下去,那几个人也game over,只剩下闷油瓶和小花。他们两人不再轻易交锋,而是开始打起了游击。突然,闷油瓶向着万奴王丢出技能,发起了攻击。我心里一紧,他是要先解决boss?

小花趁机迅速开启了匣子,我看着屏幕上终极的进度条在缓缓移动。

闷油瓶硬生生吃了boss一下,反向朝小花丢出了手雷。小花只得放弃,后面是墙壁,他向前一个闪现,还是被炸掉了一点血,正好万奴王的群攻技能冷却完毕,一声怒吼,而闷油瓶一直禁捏的闪现终于派上了用场!

我几乎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——小花倒了下去。

我们赢了。

在这之后,闷油瓶收到了许多橄榄枝,他终于是如愿签约,走上了职业的路。

那么,陪他忙前忙后的日子是不是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?

闷油瓶启程去北京前,我张罗着给他饯行,但这顿饭我实在是吃不下,草草收尾,无事可做,便给他收拾起了行李。

我有太多的话想说,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
我希望他能主动问我,不过闷油瓶不像我总爱问个为什么。

——为什么总是去找他。

——为什么要陪他比赛。

——为什么欲言又止。

我想有些事情大概烂在肚子里比较好,闷油瓶走后,我没有再联系他。我日复一日地守着铺子,看着他曾经在这里的痕迹胡思乱想。想起我为他跑去吉林,为他买回了「麒麟」,为他日夜训练,他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,我最后连手都没摸到,哎。

外面年关将至,到处都是张灯结彩,阿盟也向我告假要回家去,处处都是欢喜的模样,我妈也催促我什么时候回老家。

我不由地想起他,他没有家可以去,会留在那边过年么?以前的这个时候又是怎么过的呢?大概过得不好吧。我突然起了一种冲动,想陪他好好地过一个年,以朋友的名义,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。

我迅速订了最近的机票,也没了心思继续守在这里,早早地关了铺子。

刚回到家,我的手机就响了,一看来电人,我赶紧接了起来。

“是我。”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熟悉。

“小哥,怎么了么?”

“我在你店门口。”

我从来没有觉得每一分每一秒可以如此漫长,因为怕堵车,我直接蹬了个单车冲过去,但是不够,还是不够快,如果再快些就好了。我发了狠地拼命地骑,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,是不是晚一点我就追不上他了。

不过好在,他还在。

闷油瓶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看我,路灯给他清冷的脸也染上了暖意。

我看见他淡淡地笑了一下。

这一幕哪怕过去很多很多年,我都一直记得。

他只要朝我迈出小小的一步,我就会生出无限的勇气。

我不顾他眼里的惊讶,揽住了他的后脑,就这么亲了上去,他的嘴唇跟他的人一样,是凉的。

“你!”闷油瓶从我怀里挣了出去。

我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道,“小哥,我喜欢你。”

“我一直什么都不敢说,我怕朋友都没得做。但是现在,我不要做朋友了,如果你不愿意,那么我们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
老实说,虽然当时姿势很帅,但我的心痛得要死。要是闷油瓶真的不能接受,我是不是就只能忘了他?我真的舍得么?

我看着他因为犹豫蹙起了眉,一句“我开玩笑的”差点就要出来。

但是没想到,他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
“嗯是什么?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?”

他无奈道,“是。”

我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他,不敢相信,这个人从这一刻开始竟然属于了我,我之前所做的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在这一刻变得有意义了起来。

回去的路上我整个都是飘飘然的,我不停问他是真的么,他是真的同意了么,我不是在做梦吧。他开始还会给我点回应,后面就不想理我了。


第二天我又见阿盟,我问他他不是要回家么。他说他忘拿东西了,昨天本来就是回头取的,结果看见我们居然亲在一起,他眼睛都要瞎掉了。

我叹了口气,“要不你别干了吧,闷油瓶现在是老板娘了,你眼睛估计保不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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